第三卷 鸳鸯谱 一九二-《两世欢,高门女捕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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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原夫人凄然道:“皇上也认为,非得要有名分才能在一起吗?”

    梁帝顿时想起他和原夫人二十余年都没名没分,责怪的话再说不出口,只得挥手道:“叫他们进来,都进来!”

    阿原、慕北湮很快入殿行礼。

    慕北湮还在孝中,一身白袍,勾人的桃花眸泰然坦荡,若含笑笑,只在看向景辞、知夏姑姑时,忍不住露出一丝厌恶。

    阿原似乎瘦了些,但薄薄敷了层脂粉,目光清莹冷彻,乍看气色还不错。她的发髻高挽,并排簪了三支一模一样的云纹碧玉簪,又用裁剪利落的水碧色衣衫束出窄窄的腰,行走之际,端的如月下疏梅,清美绝尘。

    她行毕礼,疏疏淡淡地看向景辞,声音寡薄得听不出半点感情:“端侯要见我?”

    景辞端详着她的眉眼,分明还是当年那个从蹒跚学步开始跟在自己身后,一点点慢慢长成的少女。

    可分明又是如此的不同。

    近在咫尺,心隔天涯。

    到底是从何时开始,他们之间有了如此遥远的距离?

    他恍惚记起,在幽州的某日,他提起要将她嫁给柳时文时,她离开住处,足足一整夜都没回去。而他也找了她一整夜,才在一株老榕树下找到她。

    那时她的神色似乎也是这样,疏冷得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弃于脑后。

    但当他抱住她时,那一切疏冷顿时如烟云散去。

    她的衣衫被露水打湿,而他的衣衫也被她的泪水打湿。

    任何将她交予他人的念头,便在那一刻也如烟云散去。

    又或者,在发现她伤心离开时,他便已打消了那念头。

    纵然是孽缘,他也认了。她只该是他的,只能由他来守护。

    他并未告诉她,他的打算和想法。她自然会一直跟在他的身边,听从他的安排。

    他抱她回去时,她将脸贴在他胸膛,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。——她从未像现在这样,钉子般直直地盯着他看,仿佛要将他的五脏六腑都钉穿。

    或许,她真的只是阿原。那个深爱他却能致他于死地的风眠晚,早已消失了。

    阿原已等得不耐烦,问道:“端侯看够了没有?看了十九年,没看厌也是件奇事!”

    景辞心神大震,好一会儿才道:“你……记起了以前的事?”

    左言希目光闪动,也忙举目细察阿原神色。

    梁帝狐疑,看看阿原,又看看原夫人。

    原夫人依然垂首侍立,眉眼安静而凄伤,楚楚韵致一如少年时那般惹人怜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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